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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商朝活人祭祀甚至王族食人真的是一种常态吗?

作者:颖儿美妆网
文章来源:本站

  好吧,谢谢邀请。

  活人祭祀毫无疑问,王族食人也是真的,如果说他们对待吃人如同大餐一般,煎炒黄焖炸等工艺俱全,你会不会很吃惊呢?

  其实从远古时候开始,人类就有着活人祭祀或殉葬的传统,在沟通生与死两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带几个活人上路能够说得更加明白的了。

  而殷商明显承袭了这一习俗并“发扬光大”。在商文化中,大到天子,小到贵族奴隶主,死后都是要成为神灵的,当然,地位不同,在天上的等级也不相同,唯一相同的是他们的嗜血,以及通过祭祀的沟通来保护后人。

  这是一篇,恩威并用并以恐吓为主的贵族搬迁动员令,盘庚天上先王会让贵族的先祖先父就会弃绝后代,如果想破坏迁都计划,其先祖先父在天上一定会对我先王说:“请重重地惩罚那些不肖子孙吧!”(由商王代为执行)

  由此可见与先祖沟通,假借先祖名义行事是商王的老套路了,殷商搬来搬去,其实就是为了构建新的统治秩序。

  这一点从考古密密麻麻的人殉坑就可见一斑,甲骨片多有用活人献祭的记载,其中有记录一次性献祭了三千人,而这显然不会是最多的。

  多年的自然变迁和人工已经破坏殷墟遗址,整个商朝共有过多少这样的人祭现场,就无法确知了。这些遗址时代早晚不同,说明人祭的做法曾延续了很多年。它绝不是某位暴君心血来潮的产物,而是一个文明的常态。

  如果说上图只是血腥,那么接下来的内容可能会让你的胃感到不适应。

  ▲专门描绘用鲜血献祭的字:一座凸起的祭台上,用点表示的血液正在淋漓滴沥下来。

  甲骨文中还有许多为祭祀杀人而专门创造的文字,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总之很恐怖。

  有个人很害怕,这个人就是周武王姬发,因为他的兄长(伯邑考)和爷爷(季历)都被“天邑商”的贵族们拿去做了高级人牲。

  《封神演义》里比如炮烙、挖心等专属于商纣王的变态刑罚其实在史书上有所记载,《史记》里面就明明白白地记载过“醢九侯”(剁成肉酱)、“脯鄂侯”(做成肉干)以及”剖比干,观其心”的行为,还有被做成了肉丸子的姬昌长子--伯邑考。

  但换个角度想想,既然有“卯”和水煮人头,那肉酱肉干肉丸是不是人殉的不同手法呢?

  当然是的,一个颇有勇略才气且在位数十年的帝王用如此幼稚且荒唐的手法杀人显然不合常理的,仅仅用泄愤来形容显然是站不住脚的。

  因此目睹这一切的姬发不光想报仇,还被人殉和殷商的强大吓得不轻。

  姬发的噩梦持续不止,每次他从恐惧中醒来,都要派身边的小臣去请弟弟周公来解释梦境,这也是“周公解梦”的渊源。这一次梦到的是自己的图谋泄露而被兴师问罪,在深知双方实力差距的前提下被吓醒。

  当然,也没什么可以怕的,唯有成功而已。不然姬发就是朝歌祭坛上下一个最高等级的祭品。

  吃人肉祭品并非记载与史册,但却有迹可循。

  小时候祭灶王爷后,大家都会讲祭品分而食之,灶王爷闻个味道就可以了。

  现代晋南人过清明时,习惯用白面蒸大馍,中间夹有核桃、枣儿、豆子,外面盘成龙形,龙身中间扎一个鸡蛋,名为“子福”。要蒸一个很大的总“子福”,象征全家团圆幸福。上坟时,将总“子福”献给祖灵,扫墓完毕后全家分食之。

  这不是浪不浪费的问题,其实这也是国人祭祀的传统,分食意味着共同享受祭祀神灵带来的福祉,同时也有“惜福”的含义。

  总之,祭祀用的食物必须都吃了,或拿回家吃掉,或给别人吃(如乞讨者),就是不能扔掉。

  那么,殷商的祭祀之后,那些“卯”好的羌人以及煮熟的人头该如何处理,当不难想象了吧?

  吃肯定是要吃的,祭祀礼的主持者和参与者多半是王族和贵族,他们首先享用这毛骨悚然的人肉大餐,因此问题题干成立。

  至于吃不完的,那也不能扔,可以赐给别人,比如伯邑考做成的肉丸就被送给了他爹品尝,当然商王可以更多地将剩下的祭品赐予各级贵族甚至普通民众。

  几乎可以说,整个商民族就是一个食人族,虽然不是主食。

  直至东西二周,祭祀周文王的后的“胙肉”虽然材质不同(三牲),但依然被众多平时对王室不屑一顾的诸侯们趋之若鹜,视为莫大的光荣,商代的祭祀品想必同样吃香吧。

  其实吃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无非也是高级蛋白质的一种罢了,现代的亚马逊原始部落尚且还有分食先人遗体的习俗,既然民族传统是吃,吃着吃着就习惯了,那就没什么过不去的坎,甚至可以说与残暴无关。

  ▲西汉古滇国杀人祭柱场面铜贮贝器

  但还是有选择的,比如上祭坛绝大多数是异民族祭品,将族人无缘无故送上祭坛是不可想象的,至于被挖心的比干,他在商王不过是一个背弃了国家和君王的罪臣而已,自然无不可。

  从世界范围来看,杀人祭祀也不是什么独创性的行为,大凡祭祀都讲究隆重,祭品作为“诚意”的代表,自然是越高级越好,毕竟“人在做天在看”,有什么敷衍能够瞒住上苍的眼睛呢?想来这些都不过是人类文明进程的一个阶段性产物吧。

  商朝对祭祀活动极其重视,而用活人当做祭品,在当时的奴隶社会的确是常态。

  比如商纣王曾经为了平息水患,一次性杀了三十个羌人,用来祭祀河神,祈求洪水能早日褪去。

  在商朝,这种被当做祭品而惨遭杀害的人,就被称为“人牲”,字面意义上来看,完全就是把人当成牲畜,只要举行祭祀活动,就会将这些人牲残忍屠杀,以此达到祭祀神灵的目的。

  (图:北美洲阿兹特克人活祭场景还原画)

  毕竟商朝是奴隶制社会,那时的人对于整个世界的认知,还是处于信奉神鬼的蒙昧阶段,这种肆意屠杀奴隶用来祭祀的行为,不止商朝有,同一时期的人类文明基本都曾出现过,而这种祭祀方式,就被称为“活祭”。

  人牲的得来方式,无外乎两种:

  第一,直接在奴隶中挑选,在商朝,奴隶是没有一丁点儿人权的,完全就是“商品”。

  第二,部落领主或王族在征战过程中收获的俘虏,但凡战败,甚至整个部落都会沦为奴隶,任凭胜利者支配。

  这些人的命运极其悲惨,一旦成为人牲,送到祭祀现场,就会被多人同时按住手脚,而神官会亲手拿刀,将人牲的肚子划开,整个过程极其血腥且极其反人道。

  类似的活祭,持续了长达一千年的时间,具体起源未知,但大概在周朝后期逐渐消失,很大一个原因是因为《周礼》的制定,同时社会生产力进步,催生出比商朝要更加开化的道德观念,致使活祭现象在周朝大幅减少,但仍然有少部分王侯贵族会用活祭的方式,为自家的墓穴奠基,通俗来说,就是用人牲给陵墓奠基,所以很多西周时的贵族陵墓下面全是人骨。

  所以,第一个问题,在商朝活人祭祀是一种常态,河南安阳的殷商遗址中,就曾出土过一座千人活祭的殉葬坑,试想当年的场景得有多么恐怖。

  至于第二个问题,说王族食人就属于以讹传讹了,基本没有可能性,除非发生大规模的饥荒,连草皮树根都被人吃干净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发生吃人事件,正常情况下,王公贵族是不会食人的,贵族之所以认为自己是贵族,就是因为有别于“野蛮人”,食人这种事情也就只有智力未开化的野蛮人才干的出来。

  但是的确有殷商贵族将敌人的脑袋割下来,一起扔到锅里煮的事例,不过这只是针对敌人的报复行为,事后依然会设法处理掉,至于吃人,恐怕光是心理那一关就过不去,即使不把奴隶当人看,也是不会吃人的。

  毕竟真吃了人,那首先自己就不是人了,反而成了动物,或者干脆点儿说,就是野兽。

  这可是人神共愤的行,王族要是还没这点底线意识,那还不如脱光了衣服,穿上草裙去山里爬树呢。

  活人祭祀是一种常态,但王族食人不是常态。

  多年以后,当周公站在朝歌的废墟之上,望着熊熊大火一点点吞噬商的过去及现在,他一定会想起,当年他第一次来到这里时,父亲文王给他讲述的那些商周往事。

  在周人的集体记忆里。他们来源于一个神秘的大脚板。

  传说中,他们的祖祖奶奶姜嫄于郊野践巨人足迹而怀孕生稷。

  显然,这是一个加工过的故事,展现的不过是母系社会知母不知父的特点。真相也许是,让姜嫄怀孕的,不过是一个拥有大脚板的小伙子。

  这个没有父亲的孩子稷就是周人的始祖。史料记载,他善于耕种。

  诞后稷之穑,有相之道。茀厥丰草,种之黄茂。--《诗经·大雅·生民》

  还能够培育良种。

  汤时大旱七年,煎沙烂石,天下作饥,后稷是始降百谷,烝民乃粒,万邦作义。--《竹书纪年》

  可见,稷就是远古版的袁隆平。

  传承自稷的周部族继承了善于耕种的优点。他们寻找水草丰盛之地,一开始是刀耕火种,渐渐的他们学会了使用农具,观察天时,继而开垦出规整的农田。

  甲骨文里的周,就是四块方方正正的田地。

  他们追随洌洌清泉,找到阔美原野,扎下营帐,开耕田地,喝着号子,用木板做范,青泥为墙,房屋一栋栋修建起来,高大肃穆的宫室耸立在聚落中心。到了收获的季节,他们祭祀祖先,开宴设乐。

  执豕于牢,酌之用匏。食之饮之,君之宗之。--《诗经·大雅·公刘》

  如果世界没有变化,他们会永远这样生活下去。

  变化终于还是来了。

  光绪二十五年(1899年),清朝最高学府国子监的校长--祭酒王懿荣患上了疟疾。看过医生之后,他从宣武门外的达仕堂中药店买回一服中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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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熬制中药时,他在其中一味称为龙骨的药材上发现了一些特殊的符号。

  身为金石学家的王懿荣产生了兴趣,他仔细观察着龙骨上的符号,发现既非大篆也非小篆。他猛然意识到,这是一种极为古老的文字。

  兴奋之下,王懿荣令家人将药铺所有的龙骨收购回来,陆陆续续收集了一千五百多片。

  他开始研究上面的符号,渐渐地,他认出了“雨”、“日”等简单的字。最终,他在上面发现了数位商王的名字。

  这是一个跨越三千年的发现。在史料中层层叙述了无数遍的商朝,第一次以实物的方式呈现在世人面前。

  1928年,龙骨被发现的三十年后,一群考古学家来到河南安阳小屯村,开启了中国历史上规模最大、持续时间最长的考古发掘。

  一处处遗址被发现,一件件被泥土掩埋了三千年的器物被发掘。同时被发现的,还有更多的甲骨。

  商人信奉鬼神,喜好占卜。行事之时,都会取一片甲骨,在上面钻出圆窝,再在圆窝边凿出菱形的凹槽。经火燃烧后,观察甲骨的裂纹来判断吉凶。

  出征之时,要占卜,建设宫房,要占卜,祭祀祖先,要占卜,册封官员,要占卜,明天下不下雨,同样也要占卜。

  正是这些为数浩大的甲骨出卖了深埋地下的殷商文明。

  通过研读上面的文字,很容易就发现,商朝是一个极好战争的王朝。

  昔甲辰方征于驭,俘人十又五人。五日戊申方亦征,俘人十又六人。--甲骨文卜辞

  伐,成为了甲骨文中的高频词。

  而战争在商王武丁时达到了顶峰。

  武丁是商王盘庚之后的第四任君王,盘庚迁殷后,商朝进入一个稳定期。到了武丁时,商朝终于爆发出惊人的战争动员力。

  史书记载,武丁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有一位名妇好的妻子,同样具有征伐大权,常在战斗中与武丁相互配合。

  妇好其比伐巴方,王自东探伐,戎(陷)于妇好立(位)。

  占卜者问道,这一次征伐巴国,王从东方深入,戎人会进入妇好设立的包围圈吗?

  七十年代发现的妇女墓,出土了象征征伐的大铜钺,让我们见证了三千多年前这位女将军的风采。

  对周人来说,碰到最强大的商朝,是他们的不幸。

  某个寻常的日子,周人像往常一样离开住房,前往附近的田地进行耕种。他们往往需要在田间忙碌一天。这样的情景,在中国延续了三千年。

  中午的时候,他们开始坐到树荫下休息,有人拿出早上带来的干粮,更多的人眺望村子的方向,等待家人带来新鲜的午餐。

  这时候,大地开始晃动起来。周人纷纷站起来,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而震动越来越大,不安的情绪在人群中散开。

  终于,他们看到了不安的源头。地面的尽头,出现了一面硕大的军旗,紧接着,越来越多的旗帜出现。而周人也明白了那巨响的来源。一排又一排如同猛虎般的战车。

  这一天的遭遇成为周人挥之不去的噩梦。

  他们早就听过说,在遥远的东方,有用石头建造的城市。甚至族里一些有学识的人,知道在东方曾经有一个叫夏的存在,也知道来自更东方的商取代了夏。他们甚至也想到了,总有一天,那些好战的商人会把战火带到他们繁衍生息的地方。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战斗是一边倒的。

  早在周人部落的杰出领袖公刘,带他们在这里扎下根时,就外围布置了三军。

  其军三单,度其隰原。 -- 《诗经·大雅·公刘》

  也许因为时间的推移,这支军队失去了战斗力。或者,就算这支边防军依然保持着战斗力,也无法战胜强大的商朝大军。

  拥有青铜技术,熟练驾驶战车的商朝大军拥有领先周人一个时代的科技,他们的战车无情的蹍过周人的身躯,长戈割破周人的脚踝,弓箭射穿他们的身躯,粗大的殳敲开他们的头颅……还有个别人被青铜钺砸中身体。

  持有这种兵器的人往往是一军的主将。

  根据史料显示,此时的商王正是商朝历史上武功最盛的武丁。

  在甲骨文里,考古学家找到了很多周人被攻击的记载:

  【令多子族眔犬侯璞周】【令多子族从犬■璞周】 【令■从仓侯璞周”】【令放族璞周】 【从仓侯璞周】 【氏系□□从仓■璞周】【令上■□璞周】【璞周】 【医弗敦周】 【串弗■周】

  璞、弗、敦就是攻击的意思。

  从上面的卜辞,我们可以得出两个结论。

  武丁以及妇好并没有亲自参与攻击,他们只是下令自己的附庸方国进攻周人。

  而周人也没有一击就溃。为了守卫家园,他们击退了对方一次又一次的进攻,但敌人源源不断的从东方而来,仿如潮水一般永不停歇。

  他们的田地荒芜了,他们的子弟战死沙场,他们的房屋付之一炬。

  终于,周人屈服了,他们放下手中粗劣的武器,向商人低下了头颅。一千年以来,这些大脚怪的后人并非没有碰到对手,他们也是战胜了无数的羌戎,才渐渐壮大。只是这一次,他们面对的敌人实在太过强大,强大到超出了他们的想像。

  远方来的敌人除了带走粮食,还挑选了一批青壮年当作战利品。

  这些周人的子弟被绑在一起,被驱离家园,走向敌人来的方向--传说中用石头堆成的城市。

  他们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但从押解士兵的虎纹面具上,他们看到了深深的恐惧。

  他们去的地方,将是中国历史上最为恐怖的城市。

  中国人往往给人以呆板拘谨的印象,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遵守着一套传承千年的道德规范,并时时三省吾身。中国人称之为克己复礼。

  世人多不知道,中国人也曾经有天马行空、恣意妄为的时代。那时的中国人狂歌纵舞,寻欢作乐,毫不顾忌这个世界的反应。

  中国人是如何从享乐主义走到克己复礼?

  时间用黄土掩埋了一切。而人,善于用故事埋葬真相。

  1934年,中研院史语所的考古学家开始在安阳侯家庄展开发掘工作,此后数十年,断断续续发现了十二个大墓。

  自从盘庚迁殷,商代正好八代十二位王。这其中,还有一座尚未完工的大陵。

  这无法不让人猜想,这座烂尾的大陵,极可能属于那位亡国的商纣王。

  出土的众多文物中,让考古学家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其中大量的无头人骨。

  扫开一层层的黄土,那些深埋了三千年的秘密一点点透露出来,肉早已经化尽,但骨头依然倔强的表达着自己的不屈。

  事实上,考古学家早就从甲骨文里发现了商朝人殉的秘密。

  旬壬戌侑用仆百。

  三月。 丑卜,贞五〔百仆〕

  子卜,贞五百卜□ 。

  癸丑卜,■,贞五百仆用

  --甲骨卜辞。

  这里的仆,就是用来人殉的奴隶。

  现在,考古学家终于发现甲骨文里这些悲惨奴隶的真正去处,他们不在别处,就在商都殷城里。在这座华夏最先称耀于世的都城的每个角落,宗庙的地基下、荒弃的道路边、列王的陵墓里。

  他们就在眼前,整齐的面朝下倒在地上。从他们的姿态,可以想象当时的情景。

  他们一排排跪在墓室前,双手被缚。行刑的人用锋利的刀具砍下他们的头。他们从上面摔将下来,正好成排倒在墓室中。其头颅则被堆放在不远处的坑道里。

  通过分析,我们现在得知这些可怜人的来处。他们少部分来自南方,大部分来自西边。

  商人称他们为羌。在甲骨文里,羌是人上面加上羊角,是为牧羊人。但羌还有另一种写法,在羌的脖子部分拉出一根绳索,意为被绳缚的牧羊人。

  甲骨文里,羌就是人牲的代名词。

  原本生活在甘肃陕西深山,然后走到平原,开始农耕生活的周人,就是羌人的一种。

  被俘的周人来到商朝的都城殷,这座用石头砌成的都城。

  这里仿佛狂欢的海洋,歌舞昼夜不休,酒香四时不散,人人狂放不羁。

  对商人来说,这里就是天堂,而对另一种人来说,就是地狱。

  不幸的是,周人属于后一种。

  商人将他们千里迢迢带到这里,不是为了让他们感受商的文明。而是要用他们的鲜血跟骨肉去换取天邑商的享乐。

  神秘的商人跟上帝达成了一种血腥的契约,只要他们不断的献祭鲜活的生命,他们就可以得到任何想得到的东西。

  在藏身山洞里的时候,人类也曾经把希望寄身在飘渺的神灵之上。但那时,人类索求的并不多,只不过希望出门采集浆果时,不要碰上剑齿虎,或者祈祷那头健壮的长毛象能够踏进自己精心布置的陷阱。只不过,希望病魔来临时,我们能少点痛苦。

  索求的不多,付出的自不用太多,我们仅仅需要付出一些真诚的乞求。

  而随着我们建起村落,开耕田地,形成国家,我们祈求的越来越多。五谷丰登、身体强壮、风调雨顺、国家强大,军队胜出……

  我们乞求的越来越多,我们也越来越害怕有一天,上帝会拒绝回应人类的乞求。

  为了将上帝牢牢的留在我们身边,我们终于决定献出我们最宝贵的东西:人类本身。

  商人似乎相信,只要献祭的生命越多,上帝就会越高兴,回赐给人类就更多。只要献祭的够及时,人类犯下的任何罪行都可以被原谅。

  于是,商人成了华夏文明中最为放荡不羁一群人,他们无所畏惧的追求享受。他们只需要做到一件事,把鲜活的生命及时奉上。

  为了找到足够的人牲,他们发动战争,不惜任何代价。

  周人,就是商人永恒快乐的代价。

  有的周人,被斩下头颅,推入墓坑,成为殉葬者。

  有的周人,成为血淋淋的祭品。

  商人需要祭祀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出征,需要祭祀;追忆祖先,需要祭祀;节日,需要祭祀;修建宫室,同样需要祭祀。

  所谓的祭字,在甲骨文里,就是手持着血淋淋的鲜肉。

  在献祭的岁月里,商人发明了不同的方法,“伐”是将人的头割下来,“俎”是将人放在案板上剁,“卯”是将人劈成两半……

  不仅仅是商朝的王族会人祭人殉,商朝的贵族,甚至商朝的国人,如果他们能够支付的起,就会从集市上买回脖上系着绳索的羌人,作为自己无尽享乐的献祭。

  把这称为杀人的时代,并不为过。

  周人俘虏在商都殷城所遭受的一切,已经无处索引,只有等到三千年后,涮子扫去黄土,才真正露出那些残酷往事。

  这样的事情,商人的后代不会提。可奇怪的是,为什么后来成为华夏主宰的周人也从不提起呢?

  答案同样在甲骨文里。

  叀令周

  ……卜,毋弗 (翦)周。十二月。

  周方弗其有祸。周方弗其无祸。

  --武丁卜辞。

  在这些卜辞里, 一直号令属国攻击周人的商王武丁开始关心起周人的安危。询问周人是否会攻到攻击,周人会不会遭受灾祸。

  这其间的转变,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经过武丁的征服,周彻底成为了商的属国。

  甲骨文中记载着周祭祀商王祖先的记录。

  癸巳,彝文武帝乙宗,贞:王其昭祭成唐,□鼎祝示报二母,其彝血牡三、豚三,惠有足。 --周原出土甲骨卜辞。

  周人在自己的宗庙祭祀商人的祖先,其原因可能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是商的属国。更因为他们被商人的血腥祭祀所震撼,继而认同,接受了商人数百年人牲祭祀的祖先往往更有魔力,更能为他们规避祸事,带来幸福。

  得到商人祖先的护祐,获得商人占卜的魔力,周人自然也应该有相应的回报。

  周人到底献出什么?才能得到商人的接纳。

  在一片甲骨中,透露出周人的献贡。

  贞周氐(致)巫。

  丁已ト…周氏嫀。

  这里的氐、氏就是贡献的意思,而巫跟嫀则是周人贡献给商的礼物。巫是为巫师,我们后面知道,周人在预言祸吉方面似乎有自己独有的天份,他们尤其善长于解梦。

  而嫀,则是美艳的女子。

  但周仅仅献出这两样,就可以成为商的属国,享受大商列祖列宗的护祐以及免除商朝大军攻掠的可能?

  当然是不够的,做为商的属国,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提供人牲。尤其是周的首领被商册为方伯,成为商最得力的军事助手后,为商提供人牲,就是周人最主要的工作内容。

  在前列中,周人祭祀商祖先的“示报二母”,很有可能就是献上了两位年青的女子。

  在长达百年的岁月里,周人成为商王朝血祭运作的一份子。他们攻伐四周的羌人,俘虏青壮年,源源不断的送到大商邑。以求自己免除此种待遇。

  这也是翦商之后,周人历数商纣王的罪恶,嘲讽商人的荒谬,却放过商人最主要的罪行:人殉人祭的最主要原因。

  周,亦是大商邑血腥人祭的参与者,是鬼神殷都的外延臂爪。

  直到有一天,他们发现就算他们尽心尽力,也无法彻底摆脱成为人牲的可能。

  翦商,自此提上周人的议程。

  是什么让周人放弃成为商属国的身份,开始谋划翦商这样惊天动地的大变革。

  人,天然具有模仿的本能。

  在成为商的附庸半个世纪后,周人搬家了,他们将家搬到了岐山脚下,一个叫周原的河谷。

  传说中,岐山上有一种叫凤的鸟,形态跟鸡相似,但身上有五种奇怪的花纹。

  首文曰德,翼文曰顺,背文曰义,腹文曰信,膺文曰仁。--《山海经图赞》

  可见,这是一只偏好刺青的鸟。

  或许,在远古的时候,黄河流域真的存在过这种奇特的鸟类,但更大的可能,是周人将自己对人性的终极规范强加于一种乌有之鸟,借此传播天下。

  周人的目标,要成为社会道德的制定者。要达成这个目标,他们需要完成一项始无前例的任务:翦商。

  此刻的商朝,早已经过了武丁的巅峰期。日益混乱衰落的天邑商让蕞尔小邦周看到了逆袭的希望。

  后稷之孙,实维大王,居岐之阳,实始剪商。 --《诗经·鲁颂·閟宫》

  将周人带出豳地,来到周原的人叫古公亶父。他带领族人来到这里,当然不是为观鸟,而是开始谋划一个百年的大计:翦商。

  这里,土地丰沃,南接褒斜,上通巴蜀,下至江汉,东进中原,北抚狄羌。是一块绝佳的龙兴之地。而这片土地,也用三千年的岁月,写就了中国人最为熟知的地理常识:得关中者得天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周人开始做起翦商的大梦。但其过程,一定发生在与商的接触当中。

  他们开始学习商人的青铜之术,战车之技。他们开始学会占卜,甚至学会了血腥祭祀。

  接触的越多,高高在上的天邑商便止益下沉。

  能够被触摸的神不再是神。再过伟大再过神秘的偶像,只要近距离观察,都是可以模仿的对象。

  项羽在观过秦皇渡浙江,才能发出“彼可取而代也”的豪言。

  刘邦在在咸阳见过秦皇的车仗,亦能发出“大丈夫当如是”的感叹。

  商人用血腥的人殉人祭,将自己包装成上帝的儿子,但一旦他们跟别人接触 ,就暴露自己亦不过凡夫俗体的真相。

  可就算如此,要推翻统治天下五百年的大商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挚仲氏任,自彼殷商,来嫁于周,曰嫔于京。乃及王季,维德之行。--《诗经·大雅·大明》

  挚国的姑娘任氏,来自商的国度,她远嫁到周原,成为王季的新娘,一共推行着德政。

  王季,是为季历,他古公亶父的儿子,季历迎娶天邑商的女子,进一步将周跟商联系在一起。

  为了回报商的信任,季历四处出征。

  及子季历,遂伐西落鬼戎。太丁之时,季历复伐燕京之戎,戎人大败周师。后二年,周人克余无之戎,于是太丁命季历为牧师。自是之后,更伐始呼、翳徒之戎,皆克之。--《后汉书西羌传》

  为了满足天邑商人祭的需求,季历四处出击,伐西落鬼戎、燕京之戎、余无之戎、始呼之戎、翳徒之戎……

  这其中,当为季历征鬼方的武功最为显著。

  武乙三十五年, 周王季伐西落鬼戎 ,俘二十翟王。--《追书纪年》

  季历征伐鬼方,俘虏了二十位翟王。这些不幸的翟王将成为商都殷城最受欢迎的人牲。

  鬼方,向来是商的大敌,商王武丁时,曾经用了三年方才攻克。

  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易,既济》

  商王武丁最为辉煌的武功,被周人季历再一次重现。

  在当时的中国西部,一定会流传着有关季历的战神传说。季历仿如诸戎的噩梦,他俘虏一批又一批的羌人,将他们送到鬼神之都殷城,做为大商永恒之乐的献祭。

  对于季历的努力,商王也毫不吝啬。

  武乙即位,居殷。三十四年,周王季历来朝,武乙赐地三十里,玉十獴,马八疋。--《竹书纪年》

  可是,神意难测,神的代理人同样喜怒无常。

  文丁杀季历--《竹书纪年》

  商王文丁派出大军来到周部落,带走了季历,然后囚杀了这位周国的国君。

  史书并没有给出原因,但推敲一下,当是季历的屡战屡胜,暴露了周人的野心。商猜觉到了威胁,为了避免养虎为患,他们拿走了周人这位战神,囚禁之后杀害。

  又或者,季历是为一件事故而问责。

  武乙猎於河渭之间,暴雷,武乙震死。--《史记·殷本纪》

  商王武乙到周人居住的河谓之地狩猎,将周人的家园当成自己的猎场。不幸,被暴雷击中死亡。

  我们从这位悲摧的武乙身上,还可以感受到商人狂放的性格。

  帝武乙无道,为偶人,谓之天神。与之博,令人为行。天神不胜,乃僇辱之。为革囊,盛血,卬而射之,命曰“射天”。--《史记·殷本纪》

  武乙制作人偶,称之为天神,将其击败后,用囊装上鲜血,高高挂起,自己仰而望之,名曰“射天”。

  周人称之为无道,其实这正是商人的生活常态,每一任商王包括亡国的商纣王,他们都是如此放荡形骸、肆意妄为。

  狂妄的武乙死在了周的势力范围。周人给出了雷暴而死的解释。这怕是骗不过聪明的商人。

  于是,季历被抓往商朝,成为了商王的阶下囚。而其最终的结果,不言而喻。

  对商来说,给上帝最好的祭祀是伯。

  祖乙伐方伯。

  方伯用。

  --《人骨卜辞》

  一片头骨上,刻下了这样的文字。通常的祭祀需要数人、数十人甚至百人,称为十羌,百羌,但一位方伯,就足以让上帝满意。

  被献祭的恐怖再一次笼罩周人。他们无法反抗,只能默默承受,甚至装做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季历的儿子周昌接任了部落首领之职。他继续着周人的使命。做为商的附庸,为商人俘获人牲。但季历的死给了周人新的恐怖跟死亡的魔咒。

  如果不够努力,就会失去利用价值,如果太过努力,就会引起商的猜忌。

  其实,让周人得名的周原,原本就是商的恩赐。

  武乙六年,邠迁岐周。命周公亶父,赐以岐邑--《竹书纪年》

  喜怒无常又猜忌心重的商,他们可以给予周生存的家园,也可以随时夺取周人的一切,包括他们的生命。

  周人终于意识到,他们的命运并不在自己的手中。

  怎样才能摆脱命运的魔咒,将部族的未来握在自己的手中?

  继任者周昌没有别的选择,他只能把古公亶父开启的翦商大业秘密进行下去,这是一个历经百年,需要四代人去完成的宏图伟业。

  周昌开始了自己的努力。

  虞芮质厥成,文王蹶厥生。--《诗经·大雅·緜》

  传说虞国跟芮国因为争地而入周寻找裁决。入周后,见到耕者让畔,惭愧而去。这个故事太过美化周人的世界,但无疑,周昌已经成为西方的伯主,众方国有问题,不再去寻找商的裁判,而转而寻求周人的判断。

  在树立威信的同时,周昌也打着为商朝俘虏人牲的旗号,开始了四出征伐。

  混夷駾矣,维其喙矣!--《诗经·大雅·緜》

  周昌驱逐威胁周人后方的混夷。

  密人不恭,敢距大邦,侵阮徂共。王赫斯怒,爰整其旅,以按徂旅。以笃于周祜,以对于天下。--《诗经·大雅·皇矣》

  附近的密须国不但抗拒周,还侵入邻国。文王勃然大怒,整顿军队,狠狠教训了密人。

  打败了密须,周昌拿着夺来的战鼓和战车,举行了盛大的大蒐礼,这是一种通过狩猎来进行的军事演习,同时具备今天阅兵的效果。

  历史告诉我们,低调才是王道。周昌的异动终于引起了商的注意。

  正当周昌大施拳脚的时候。盘绕在周人天空的商朝大军再次出现。

  商人来到周原,轻易的就将周昌带走。

  虽然周昌左右开弓,屡战屡胜,但跟大邑商比起来,周还是太弱小了。他们不过是西边的蕞尔小国,完全无法抵挡商朝大军的进攻。

  季历的恶运又一次降临在周人身上。可是,就是这一次突如其来的抓捕,让周昌找到了商人的弱点。

  翦商的成功,不在于自己有多强大,而在对方有多虚弱。作为俘虏的周昌,将走进殷都,得到近距离观察对手的机会,他将从那位天资英勇的对手身上找到翦商的真正方略。

  在今天的河南鹤壁市,曾经耸立着一座高千尺的建筑,里面堆满了来自天下的宝物。以当时的尺度论,鹿台的高度接近于埃及的金字塔。

  高台名为鹿台,所在之地古称朝歌,商最后的都城。

  高大的建筑物往往用来虚构凡人的神性。三千年前,这座神鬼之都的主人纣王就是世间的神。

  在被千年积毁成华夏第一恶人前。司马迁在《史记》里颇为厚道的对商纣王进行了正面的描述,透过《史记》我们才知道,商纣王并非只会酒池肉林。他原本拥有绝佳的帝王之资。

  帝纣资辨捷疾,闻见甚敏。材力过人,手格猛兽。

  --司马迁,《史记·殷本纪》

  他天资聪慧,能言善辩,耳聪目明,体力过人,能够手格猛兽。

  可一个人的过人智慧往往也是其覆灭的诱因。

  知足以距谏,言足以饰非;矜人臣以能,高天下以声,以为皆出己之下。

  --司马迁,《史记·殷本纪》

  因为自身太优秀,他听不进任何人的劝谏。因为雄辩,他能够用言语掩饰自己所有的过错。他凭着才能在大臣面前夸耀,凭着声威到处抬高自己,自视这世间没有人能够胜过他。

  这样的纣王,无疑是孤独的。

  孤独的人是无法掌控天下的。

  每当纣王站在高耸入云的鹿台上,俯视着眼前歌舞升平的商都,眺望着他名下的无垠河谷。他感觉到的并不仅仅是满足。

  这些无尽财富带给他的还有莫名的不安。

  他已经察觉到宁静下的暗流,繁荣下的废象。

  威胁来自身边。

  商纣王想起了他的王叔:比干。

  比干曰:“为人臣者,不得不以死争。”乃强谏纣。

  --司马迁,《史记·殷本纪》

  做为商纣王的叔叔,比干成为了忠臣的楷模,后人称之为亘古忠臣。每当商纣王出现偏差时,比干总能提出建议。而商纣王却是一位“知足以距谏”的君王,他的才能让他自傲到拒绝任何的劝谏,一意孤行地照着自己认准的方向前进。

  什么是比干要劝阻的,什么是商纣王执意要去做的?

  好酒淫乐,嬖于妇人。爱妲己,妲己之言是从。于是使师涓作新淫声,北里之舞,靡靡之乐。厚赋税以实鹿台之钱,而盈钜桥之粟。益收狗马奇物,充仞宫室。益广沙丘苑台,多取野兽蜚鸟置其中。慢于鬼神。大冣乐戏于沙丘,以酒为池,县肉为林,使男女倮相逐其间,为长夜之饮。

  ——司马迁,《史记·殷本纪》

  司马迁极力描写了商纣王的穷奢极欲,最终这些东西凝练成触目惊心的四个字:酒池肉林。

  这是商纣王的生活日常。但这也是任何一代商王的生活日常。拥有天下的王者,跟清心寡欲原本就是一对相互矛盾的词语,我们从历史中也可以知道,那些有着仁德圣名的帝王,同样也是欲望的奴隶。

  尽管比干所谏的全属事实,但在纣王看来。比干说什么不重要,比干是什么才是重要。

  比干是纣王的叔叔。

  商朝的惯例,兄终弟及。上一任商王帝乙去世时,王位没有传到比干手里,继位的是帝乙之子纣王。

  他到底是真的为了我好,还是希望看我出丑,然后从我的手中夺回王位?

  他是圣人,还是善于伪装的野心家?

  要是能挖出他的心来看看就好了。

  纣王把目光从朝歌的繁华中收回。现在,他需要去见一见他的俘虏:周昌。

  关于周昌的被抓,太史公为我们讲述了一个活香活色的故事。

  (纣)以西伯昌、九侯、鄂侯为三公。九侯有好女,入之纣。九侯女不憙淫,纣怒,杀之,而醢九侯。鄂侯争之强,辨之疾,并脯鄂侯。西伯昌闻之,窃叹。崇侯虎知之,以告纣,纣囚西伯羑里。

  --司马迁,《史记·周本纪》

  司马迁治史严谨,但也不失活跃,他经常有神来之笔,比如项羽跟妻子虞姬的最后一夜,就被他老人家听了床根去。

  推测一下,很有可能向商纣王汇报周昌异动的人,正是这位崇侯虎。

  在周昌被抓到朝歌之后,周人立刻展开了拯救首领的行动。

  乃求有莘氏美女,骊戎之文马,有熊九驷,他奇怪物,因殷嬖臣费仲而献之纣。纣大说,曰:“此一物足以释西伯,况其多乎!”乃赦西伯,赐之弓矢斧钺,使西伯得征伐。

  --司马迁,《史记·周本纪》

  有莘氏的美女、骊戎的宝马,有熊国的俊马,说不上名目的宝物……最终,这些东西打动了纣王。纣王不但释放了周昌,还赐给周昌弓矢斧钺,让他拥有征伐权。

  原本就担心周国坐大,商纣王还要让周昌名正言顺去进行兼并?

  这样的商纣王怎么配得上司马迁所说的“资辨捷疾,闻见甚敏。”

  周昌的获释,绝不会这么简单。甚至后人推测,周昌被抓到朝歌之后,再也没有回到家园。他跟另两位同事九侯、鄂侯一样,被做成了老干妈肉酱。

  要从商纣王的手下死里逃生,还要带着弓矢斧钺返回家乡,绝不是简单的贿赂就可以办到。

  周昌一定做了更多的事情。

  在朝歌短暂停留后,周昌被送到羑里关押。传说中,他在羑里的牢中,将伏羲的先天八卦推演出六十四卦。后人再根据周昌的推演而编成中国奇书《周易》。

  周昌为什么要在牢中推演八卦?是为了排遣牢狱生活的枯燥,还是为了从中找到自己命运的启示。

  跟商人盛行的骨甲占卜法不同,《周易》使用一种更为简便的材料:蓍草。

  通过对蓍草的交换,得到一系列的排列组合,然后从中得到上天的启示。

  身处牢狱中的周昌,没有办法得到甲骨。草,是他唯一可以利用的工具。

  可奇怪的是,做为周朝的开国先祖,他发明的这种占卜之术,并没有成为周朝最权威的预言术。

  在周朝成立的四百多年后,周昌的一位子孙晋国的献公,想立自己宠爱的骊姬为夫人。他首先使用的还是使龟甲。在得到不吉的消息后,他这才想到用蓍草进行占卜。终于得到了吉的预示。

  但是,他的这番操作被卜师直接否决了,“筮短龟长,不如从长。”

  用龟甲的占卜之法要比用蓍草的筮术更为权威。

  那为什么周昌在已有了骨甲占卜术时,还要潜心研究蓍草之术呢?为什么后人也并不认为这种占卜术是权威的呢?

  这里,不妨做一个大胆的猜测。周昌在狱中用蓍草推演八卦,不是为了预测自己或周国的未来,而是向外界传递消息。

  到过朝歌,见过商纣王,听过更新更多有关朝歌的消息,周昌的心中已经萌生了全新的想法。

  自己一直错了,自己一直以为只要够强大,就能够击败大邑商。错了,这完全错了,击败大邑商的关键不仅仅是自己变得更强大,而是寻找到商的弱点。

  周昌认为自己已经找到了这样的弱点,经过分析这些弱点,一个全新的翦商策略已经在周昌的脑海里形成。可是,怎么把这些信息传递出去?

  周昌想到了八卦。

  八卦由卦象与卦辞组成,每一个卦象都有对应的卦辞,对于不了解的人来说,这几乎就是一套密码系统。

  乾卦,第一爻,爻辞,:初九,潜龙勿用。。

  现在不宜轻举妄动,我们应该养精蓄锐,等待商的变化。

  乾卦,第五爻,爻辞: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

  现在我们应该去见商的王公贵族们,给他们送点礼,让他们帮我说好话,让帝辛(纣王)那小子赶紧把我放了。

  坤卦,第一爻,爻辞:元,亨,利牝马之贞。君子有攸往,先迷,后得主,利。西南得朋,东北丧朋。安贞吉。

  现在我们应该像雌马那样柔顺,只有这样,才能取得帝辛的信任。眼前,我们碰到了困难,有一些迷惑,但总有一天我们会成功的。到西南去寻找我们的盟友吧。派人去往东北方向,去寻找那些东夷人,商人最终会失去他们的支持。

  周昌通过摆弄这些小草,将自己一个个构思传递出了牢狱,指挥着千里之遥的翦商大业。

  那么,又是谁进入羑里的牢房,获取周昌的这些秘密指示呢?

  很有可能是姜子牙。

  在某些描述中,周昌是在渭水河边碰到正在钓鱼的姜子牙。

  吕尚盖尝穷困,年老矣,以渔钓奸周西伯。

  这位翦商的幕后军师有着传奇般的人生。年轻的时候,他卖过酒,宰过牛,到了七十岁还一事无成。直到他碰到了周昌。

  他们两者的相遇,被描绘成姜子牙的精心安排。姜子牙在渭水边等了三年,终于等到了周昌。

  但事实上,他们的相遇不是过一场精心安排的话剧。

  姜氏,原本就是羌人的一种。男羌为羌,女羌为姜。在六百年天邑商的统治秩序里,姜部落也是人牲的来源之一。

  而姜与周的联合,早在数十年前就已经开始了。

  古公亶父,来朝走马。率西水浒,至于岐下。爰及姜女,聿来胥宇。

  --《诗经·大雅·緜》

  古公亶父清早出行赶马,沿着河岸直向西,来到岐山山脚下。接着娶了姜氏的姑娘,一起察看山水和住地。

  在定居岐山时,姜氏就是姬周的婚配对象,而他们之间的联合可能还要更早。

  因为共同的人牲经历,周跟姜紧紧的联合在了一起,共同投身于翦商的宏图大业。

  商之兴也,伊尹在夏。周之兴也,吕牙在殷。--《孙武兵书·反间篇》

  如同商推翻夏,依靠伊尹在夏进行情报收集。翦商大业的成功,也依赖于姜子牙的卧底行动。

  某些史书记载姜子牙曾经在商朝为官。这可能是一个事实。

  正因为姜子牙杰出的情报工作,才让实实远远胜出的天邑商最终被蕞尔小邦周推翻。

  这是无法说出来的秘密。因为姬姜的早早联盟,姜子牙在商的卧底行动,意味着翦商事业是一项处心积虑的颠覆活动。而非顺天意,行王道。

  为了掩饰周翦商的真相,只好给周昌跟姜子牙安排了一次偶遇。姜子牙被描绘一个不满纣王统治而逃到渭河的糟老头子。

  不管怎样,从牢中带出周昌用八卦加密的信息,姜子牙是一个极合适的人选。

  通过神秘的蓍草,周昌的指令一条一条传递给自己的部落。每一次,当商纣王决定动手解决周昌时,周部落总能找到及时的应对。

  那么,周昌到底察觉到了关于商朝的什么秘密呢?

  数年后,当周昌的儿子周武王伐纣之时,做了一篇动员令《牧誓》,这其中透露了商王朝在崩溃之前的困境。

  今殷王纣惟妇言是用,昏弃厥肆祀,弗荅;昏弃厥遗王父母弟,不迪。乃惟四方之多罪逋逃,是崇是长,是信是使,是以为大夫卿士;俾暴虐千百姓,以奸宄于商邑。

  《牧誓》并没有说谎,它的每一条指控都有实证,它只是领悟了一个关键:批判一个人,比说谎更高明的是掌握解释权。

  惟妇言是用。

  传说中,商纣王宠信一位叫妲己的女子,在小说《封神演义》里,这位妲己被描绘成狐狸精,大概商朝并没有树立建国后动物不能成精的修炼法则。

  但商朝原本就是一个妇女参政的朝代。在殷墟里,出土了不少女贵族的墓葬。她们或是女将军,或是女官。而在甲骨文中同样有不少女性的记载。最为典型的便是妇好。

  惟妇言是用,只不过是男权社会里才会被认为是错误。《牧誓》里并没有指明妇人到底提了什么建议,似乎已经默认,听妇人的话就是错的。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错误?

  昏弃厥肆祀,弗荅。

  商纣王忽视了祖先的祭祀。这同样也没有说错。根据出土的甲骨文,我们发现到了商纣王时期,人祭变得越来越少,那种一次使用上百羌的大型祭祀几乎绝迹了。

  商纣王时代并不是一个缺少奴隶的时代。商纣王频频用兵,史料中更是记载,他在牧野大战用了七十万的奴隶大军。

  为什么他不再用这些奴隶去祭祀列祖列宗?

  昏弃厥遗王父母弟,不迪,乃惟四方之多罪逋逃,是崇是长,是信是使,是以为大夫卿士。

  商纣王抛弃了血亲兄弟,反而任用四方逃亡的罪人。

  这一点亦没有说错。史料记载,商纣王的确疏远了自己的兄长。

  微子数谏不听,乃与大师、少师谋,遂去。——司马迁,《史记·殷本纪》

  微子是商纣王的兄长,不知道什么原因没能继承王位。司马迁认为,微子可能是庶出。微子跟商纣王提了提意见,不被采纳之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去了哪?

  后世的史学家、司马光说得直白。

  昔周得微子而革商命,秦得由余而霸西戎,吴得伍员而克强楚,汉得陈平而诛项籍,魏得许攸而破袁绍。——司马光,《资治通鉴》

  原来是被周招安了。也许,周昌的八卦推演里,就有关于拉扰微子的指示。

  兄长不是不想用,而是不敢用。身位权力中心的人,天然的排斥竞争者,他们会倾向于提拔地位卑微的人,因为这些人才会真正成为自己的心腹。

  这就是商纣王罪行的另一种解读。到底哪一种解读才是正确的?答案取决于你站在哪个角度。

  但这篇檄文将商纣王的困境暴露无疑。

  戴着祖奶奶绿、身处鹿台的商纣王并非不明白这一点。

  历史上的很多亡国之君并非昏庸之辈,甚至他们的才干高于常人。只是他们身处的时代正是帝国的末期。越来越庞大的既得利益阶级吞噬着社会的新生力量,守旧的力量拒绝一切变更。渐渐地,帝国失去了活力。当这种顽疾到达一定程度,任何的个人努力都显得苍白无力。

  崇祯如此,商纣王亦是如此。

  他想将俘虏来的奴隶投入到生产当中,但习惯于使用人牲的贵族不会答应。

  他想提拔更多的人,但垄断了权力的贵族同样不会答应。

  西边的羌人暗藏危机,东边的夷人群起为乱,国内的贵族日益不满。

  而这背后,还隐藏着商朝最为激烈的斗争:王权跟神权。

  根据甲骨的统计,殷墟早期(武丁时期),用人牲数为5418人,不计数247次,到了中期为1950,不计数189次。而在晚期,纣王跟他父亲帝乙时,减为75人,不计数29次。

  世俗的王终于厌倦了上帝无休止的人牲索取(尽管这原本就不是上帝索要的),他们开始减少给神的供祭。

  而神权阶层当然不会轻易放弃原有的待遇。

  还记得那位射天的武乙吗?

  他将血盛在囊内,仰而射之,命曰射天。

  一向用人牲祭祀上帝的商王竟然向上天射出了利箭。在商王的眼里,上帝终于不再高高在上,是可以搏斗并且弓射的对象。

  帝武乙无道,为偶人,谓之天神。与之博,令人为行。天神不胜,乃僇辱之。为革囊,盛血,卬而射之,命曰“射天”。--《史记·殷本纪》

  这当然是对商朝神权的挑战,而他的结局也颇具戏剧性。

  武乙猎於河渭之间,暴雷,武乙震死。--《史记·殷本纪》

  这其中最为惊人的是,河渭是周的领地。当时的周人首领季历是否跟商的神权阶层有过秘密联系,在神权阶层的授意下,暗杀了这位仰面射天的商王?

  天邑商,走到了内外交困的地步。

  怎么才能挽救这样的大败局?怎样才能将商拉回到正确的道路上?

  或许在某个地方,有一个更好的办法,一套更有效的制度,可以解决眼前所有的问题,使帝国再无困顿之忧。让所有的人都能够满意。

  不知道,聪明的商纣王是否想到了这个答案。或许,这个答案就在他的嘴边,只是迟迟说不出来。

  甚至,他已经想到了这个答案,只是来不及将它付之实现。

  时间,不在商纣王这边。

  现在,商纣王只能见招拆招。

  他要解决眼前的大问题,那个在他的牢狱里不停摆弄蓍草的周人首领。商纣王已经想到了办法。他要释放周昌。但在释放之前,他要做一次安排。

  1999年,距离第一次发掘殷墟已经过去了七十年,这一项中国最为持久的考古工作依然在继续。商王朝的面貌正一点点透过三千年堆积的黄土向我们展示。

  这一天的工作是对一个墓葬进行发掘。早先的发掘,在墓的两侧发现了人殉。今天在清理墓的中间时,考古人员发现了一个青铜器:甗。

  这种器型在以往的考古中也有发现,这是一种古代的蒸器,类似于今天的铜火锅。

  可是,在扫去甗中的泥土后,考古人员发现了一个让人感到惊悚的东西。甗的内部赫然有一颗人头。

  甗,是古代的蒸器,为什么在古代的炊具里会有一颗人头?

  难道商人还保存着食人的风俗?

  我们不由得又想起了商朝的那件青铜器:商虎食人卣。

  卣是一种酒器。商人为什么要把一尊酒器做成虎食人的模样?这是不是商贵族生活中的一种投射?

  《史记》中记载,周昌也遭遇了这样的悲惨。

  《帝王世纪》里记录了周昌一生中最为黑暗的时刻:囚文王,文王之长子曰伯邑考质於殷,为纣御,纣烹为羹,赐文王,曰“圣人当不食其子羹”。文王食之。纣曰“谁谓西伯圣者?食其子羹尚不知也。”

  商纣王将周昌长子伯邑考的肉做成了肉羹,送给了牢狱之中的周昌。周昌食之。

  商纣王放心了,谁说西伯是一个圣人,他吃了自己儿子的肉都不知道。

  商纣王为什么要做出这样残暴又荒谬的举动。

  原因可能有两个。

  一是彻底的击垮周昌,从精神上征服周昌。

  他搞不懂那个在他的牢中日夜摆弄蓍草的老人。这位蕞尔小国的首领到底有什么底气敢同天邑商为敌?他的手中,除了那可笑的蓍草,还有什么底牌。

  杀他一个儿子吃吃看!

  事实上,说商人是食人族可能并不准确。食人不是商人的日常,它极可能只是一种仪式,一代表着最彻底征服的仪式。

  考古学家对1999年发现的甗中头骨进行了鉴定,发现它的主人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姑娘,来自商的东方,大概在今天的安徽附近。而同时,在附近发现了数块头骨,上面刻着“祖乙伐方伯”,“方伯”

  这位姑娘显然不太可能是一位方伯,她极可能是方伯的长女。

  吃掉一族的长子或者长女,将代表她的家族被商王彻底征服。

  周昌吃了下儿子的肉羹。这是他人生的至暗时刻,也是他的转机。

  史料记载,商纣王从此对周昌放下了戒心,释放了周昌,不但如此,还送给周昌弓矢斧钺,赐与他征伐权。

  这实在是一个矛盾的现象,你吃了人家的儿子,还要给人家武器。

  商纣王,你是不是有点撒?

  司马迁写史向来严谨,如果在他的笔下发现了让人困惑的记录,那一定是隐藏了什么秘密。

  秘密也在司马迁的《史记》中。

  (纣)曰:“谮西伯者,崇侯虎也。”

  --《史记·周本纪》

  在放走周昌时,商纣王还告诉了周昌一个秘密:向我打小报告的,是崇侯虎。

  这就奇怪了,为什么商纣王要出卖崇侯虎呢?就算你已经信任了周昌,也没有必要出卖自己的小弟啊。

  俘虏周昌,烹羹其子,释放周昌、赐与斧钺,出卖崇侯虎……

  这一切不合常理的背后,一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事实上,我们只要搞清楚一个人的真正身份,这一切的怪异事件就有了答案,这个人是崇侯虎。

  同周昌一样,崇侯也是商朝西方方国的首领。在小说里,他被塑造成了谮言的小人。但事实上,他可能跟周昌一样,是一个富有武力及谋略的方国首领。甚至,他同周昌一样暗中谋划着翦商的大业。

  崇侯虎有一座极为坚固的城池。

  谓文王,询尔仇方,同尔兄弟,以尔钩援,与尔临冲,以伐崇墉。临冲闲闲,崇墉言言,执讯连连,攸馘安安。是类是祃,是致是附,四方以无侮。

  --《诗经·大雅》

  从朝歌回来后,周昌向崇侯虎发起了攻击。诗中形容了崇国城墙的坚固。为了攻下崇国,周昌使用了冲车等工具。

  文王闻崇德乱而伐之,军三旬而不降,退修教而复伐之。

  --《左传》

  第一次,周昌并没有攻下崇国,直到第二次才真正拿下崇国。

  崇国抵抗周国的法宝就是城墙。在数百年后的春秋初期,还奉行不阻险隘,不筑高城的军礼。而作为商附庸的崇国,竟然修筑了如此高墙。

  考古学家在殷墟寻找了数十年,他们找到了数万片骨甲、大量的青铜器、玉器、白陶器、象牙器……但就是没有找到墙城。

  不少历史学家认为,殷墟可能原本就没有城墙。

  连商王的都城都没有城墙,你崇国把城墙修得固若金汤,是几个意思呢?

  崇侯虎绝不是商纣王的谄臣,他跟周昌一样,是一个雄心勃勃的诸侯。因为跟周国接壤,两者天然竞争。崇侯虎向商纣王举报周昌的不轨,其实是想借商纣王的手除掉自己的竞争对手。

  如果崇侯虎的计谋得逞,那以后的中国历史可能没有周朝,而有一个崇朝。

  可惜,崇侯虎的这些伎俩没能瞒过聪慧的商纣王。商纣王不但没有上当,还反手一击。

  他释放周昌,赐于弓矢斧钺,把崇侯虎出卖给周昌,目的就是让周昌跟崇侯虎相斗,最好两败俱伤。

  商纣王就不害怕周昌借此机会坐大?

  他害怕,他比任何时候都害怕,只是他没有别的选择了,西边的周昌、崇侯虎,东边的夷人,内部的贵族,都是他需要面对的难题。在权衡之下,他采取了安内必先攘外的方略。

  在西方挑逗周昌跟崇侯虎的相斗,自己亲征东方,击败夷人。然后再回师打败周或者崇的胜出者。等完成靖边,他就可以专注对付国内的贵族。

  以下是付费内容

  商纣王打出的是一付明牌,但他释放周昌时,牵扯到这个牌局人都已经知道了路线,决定胜负的关键在于谁先完成自己的任务。

  周昌终于摆脱了牢狱之灾。在离开朝歌之前,他给商纣王出了一道难题:西伯出而献洛西之地,以请除炮格之刑。

  周昌提出,自己愿意献出洛西的土地,请求纣王废掉炮格之刑。

  周昌终于还是显示出了老江湖的本质,他给年轻的纣王出了一道难题。

  不接受,则显得纣王残暴。接受,天下诸侯也只会记得周昌的恩情。

  纣王批了,这是他唯一的选择。他自傲的性格也不会在意这些细节。

  你要做好人?那你就做好了,这世界终究是实力说话。等我平定东夷,到时就来收拾你。

  回到周原的周昌全身心的投入到翦商大业之中。

  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他已经将整个部落压到了牌桌上,跟商王进行一场千年的大赌局。胜利者拥有一切,失败者身死族灭,遗臭万年。

  他再也不用掩饰自己的动机,拿着商王给他的斧钺,展开了疯狂的吞并。在最后对决之前,一定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大起来。

  他也不再只顾着自己的后方,而是直接把目标对准了东方。

  那是商的方向。

  周昌第一个拿下的是耆国。

  耆,在今天的山西长治附近,这里已经靠近商的边境。商的贵族祖伊听到了消息,吓得连忙跑到纣的跟前,几乎是大吼着说出了下面这番话:

  纣之臣祖伊闻之而咎周,恐,奔告纣曰:“天既讫我殷命,假人元龟,无敢知吉,非先王不相我后人,维王淫虐用自绝,故天弃我,不有安食,不虞知天性,不迪率典。今我民罔不欲丧,曰:‘天曷不降威,大命胡不至?’今王其奈何?”

  --《史记·殷本纪》

  我们商就要完蛋了啊!怎么办?你还不想想办法?

  商纣王没有想到周昌的动作这么快,他只好怏怏说道:“我生不有命在天乎!”

  我们商人不是天天祭祀上天吗?难道上天不会保佑我们?

  祖伊惊呆了,平时扯乱力怪神就可以了,都大祸临头了,说这些还有用吗?

  看着商纣王淡定的表情,祖伊气得跳脚,一边往外走一边嚷:“完了完了,这小子根本听不进去。”(纣不可谏矣。)

  事实上,商纣王何尝不知道周昌的举动。只是,这是他亲自布下的牌局。无论怎样,他都要自己坚持下去。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耆国落入周人之手后,邘国又被攻克。最终,商纣王用来残周的崇国也被周昌拿下了。

  商纣王接到了最新的消息。

  周国将族人从岐下搬到了丰邑。这很难不让人想到,当年商汤灭夏,最后的一步就是将都城迁到靠近夏都斟鄩的亳。

  周昌已经毫不掩饰自己的目标,甚至已经握剑在手。

  面对咄咄逼人的周昌,骄傲的商纣王却毫无举动。此刻的商纣王会后悔自己当日出卖崇侯虎吗?会后悔自己释放周昌吗?

  或者,就算迁都丰邑的周,在商纣王的眼里,依然不算一个够格的对手,他的目光依然注视着东方,似乎对西方的巨变没有任何的兴趣。

  “我生不有命在天乎!”

  天让我做这世间的主宰,天自会有安排。

  上天似乎听到了商纣王的祈祷。正准备乘胜进击大商邑的周昌去世了。

  周昌实在太老了。他经历了太多的变故,为翦商大业付出了太多的心血,甚至有人认为,周昌的最后几年已经患上了老年痴呆症,他记不得任何人,任何的事情。

  不识不知,顺帝之则。

  --《诗经·大雅·皇矣》

  但一定有两件事情会铭记在他的心中。长子的惨死,翦商的大业。

  现在,这份百年大业只能交给下一代来完了。

  商朝对祖先和神灵的祭祀有伐祭、埋祭和剁祭等,以伐祭最为常见。

  伐祭就是把牺牲者的头骨砍去的一种祭祀方式。

  商朝祭祀典礼很多,从祖先神灵、山川日月、祈天求雨,到建筑奠基、竣工,都会举行祭祀。

  而这些祭祀几乎无一例外都要用活人。甲骨文中记载一次祭祀,这次祭祀使用了60名“人牲”。这在商朝是十分正常和普遍的现象。

  (商代墓坑中的头骨)

  解放后,我国考古工作者对郑州商代遗址进行了考古发掘,共发现了二百多个商代墓穴,里面遍布人的头骨。

  这些头骨的主人,都是祭祀的人牲。

  在另一处房子遗址下,还发现奠基时的六具人祭骨架,说明商人在建造大型房屋时也会用活人祭祀。

  商朝建宗庙时,还有用幼童祭祀的习俗。这一点也被近年的考古证实。

  (祭祀)

  河南安阳发拙的殷王陵区,有着目前最大的商代祭坑群,在出土的近二百个祭祀坑中,发现人殉一千七百多具。

  这些人殉有男有女,大多数头颅被斩去,许多人殉遗骨上还有捆绑和挣扎的痕迹。

  这些证据证明,在商朝,活人祭祀是一种常态。

  (人殉坑)

  食人,并不是哪一个国家的专利,在原始社会,这种现象是普遍存在的。

  黄叔娉的《中国原始社会史话》中说:“北京人化石有一个令人注意的事实,即头骨发现得很多,而躯干骨和四肢骨却很少,很可能远古的北京人有食人之风。

  这种食人之风在原始人的心目中是十分自然的事,吃掉丧失劳动能力的老弱病残者,解除他们坐以待毙的恐怖,正是合乎道德的义举。”

  商人用活人献祭的方法有很多。

  比较常见的是“卯”祭,就是将活人掏空内脏,悬挂起来祭祀。

  这种祭祀之后,作为祭品的人,他身上的肉将被献祭者将分享。

  (为免不适打了码:食人)

  早在春秋时期,孔子的弟子子贡就抨击过这种血腥的祭祀:

  《帝王世纪》刚记载了一则最著名的食人信息:周文王被商纣王囚禁后,当时伯邑考在商朝做人质,担任为商纣王驾车之职。

  商纣王烹杀伯邑考,将他做成肉羹赐给周文王,并说:"圣人应当不会吃自己儿子做成的肉羹。"

  周文王最后流泪吃掉了儿子的肉。

  商纣王大喜,说:"谁说西伯侯是圣人?吃了自己儿子做成的肉羹都不知道。"

  (伯邑考)

  关于食人的祭祀,姚孝遂的《商代的俘虏》中也有过记载。

  他在商代废墟中考察的时候,发现了一些祭器里有鱼骨和小孩的头骨,而且都是煮过的。

  如果不是人吃人,无法解释为什么要煮熟人的头骨。

  考古中,我们也发现了一种商代酒器,名字叫“商虎食人卣”。

  这是一个以老虎代表献祭者,啃食祭品的器物,也是商代食人祭的一个有力证据。

  (商虎食人卣)

  1984年,考古队在考古的时候,挖出了一件变形了的青铜甗,甗里装着一颗煮过的人头。

  “甗”是商代的炊具,是做饭用的。

  在炊具中发现煮过的人头,总不会是煮了玩的吧?

  无独有偶,1999年在安阳殷墟又发现一件青铜甗,里面又发现一颗人头。

  这让之前持怀疑态度的专家、学者彻底闭上了嘴。

  (装人头的青铜甗)

  目前只发现商代人祭时,会存在吃人的现象,其他时候并不是以人为食。

  至少目前没有证据证明商人喜欢吃人,毕竟他们和美洲的真正“喜欢食人的食人族”还是有区别的。

  歪眼小史工作室出品

  作者:冯生

  殷商用活人祭祀只是一方面,殷商贵族还有食人的习惯,所以伯邑考被做成肉饼给他爸爸姬昌(周朝的先祖,被商朝扣留)吃。用活人祭祀是常态,甚至盖个房子、挖口井都要活埋人;吃人也是常态,抓到了对手部落的贵族少女,就把她扒光了烤着吃,头颅被砍下来放在锅里用水煮熟…………那是一个恐怖的王朝,那是也是我们这个民族———三千年前最光怪陆离、最骇人听闻的梦魇。

  下面让我们从考古的细节,看看殷商是个什么样文明:

  这是殷墟出土的商食人卣(卣:一种饮酒器),造型取踞虎与人相抱的姿态,立意奇特。

  虎以后足及尾支撑身体,同时构成卣的三足。虎前爪抱持一人,人朝虎胸蹲坐。一双赤足踏于虎爪之上,双手伸向虎肩,虎欲张口吞食人首。

  它和许多商代后期的青铜器一样,纹饰繁缛,以人兽为主题,造型怪异,专家认为,这件青铜器中的老虎代表的就是商朝贵族,他们在生活中像猛兽一样,靠吃人活着………

  然后再来看看殷墟青铜甗(青铜甗是商代晚期的炊具)里的这位,只剩下一个头骨了,从牙齿磨损程度看,年龄约为十五岁,颅骨较小,光滑而细致,眉弓不发达,眶上缘锐薄,前额较陡直,颧骨低而纤细,颧弓较细弱,乳突和枕外隆突不发达,这是一个3000年前的少女。

  一个十五岁身为贵族的花季少女,是怎么从很远的地方跑到殷墟,还被人煮了?

  这是河南安阳殷墟出土的商朝戴枷的奴隶俑。俑高26厘米,双手被枷在背后,表情恐惧而异常诡异,这说明商朝奴隶的悲惨处境。?

  他们白天辛勤劳动,晚上双手被捆住,动不动就受到奴隶主的极端野蛮残酷的处罚:刺面、割鼻、断足、砍头等等。

  在殷墟小屯村西发掘出的奴隶尸骨,有的没头,有的断手断脚,有的分为两截。

  在后冈发现的一座奴隶杀殉坑里,有些尸骨的前额还遗留有明显的刀砍痕迹。这些都是奴隶遭受严刑残杀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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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建筑官殿的过程中,商朝贵族不仅要举行一系列的仪式,还要惨无人道地杀死大批奴隶,用来讨好鬼神,避祸求福。

  根据发据出来的遗迹推测,当时建筑一座宫殿,在打地基以前,先要举行奠基仪式,并且在圈定的屋基范围内,把奴隶活埋在里面。

  地基打好以后,在准备安放柱础的时候,又要在每个柱础下面埋下一个奴隶。(下图)?

  一座略小的宫殿,在它的屋基前面,便发现埋有二十个奴隶和三十六头家畜(牛十头、羊五头、狗二十一只)。

  在另一座面积比较大的宫殿屋基的前面,发现埋有五十个奴隶和二百一十九头牲畜(牛三十头、羊一百一十一头、狗七十八只)。

  建筑一座宫殿,在工程进行到安门的时候,在门外的左右两侧和前面,分别埋看门的侍卫,侍卫还随身携带戈、盾等武器。(下图)?

  而在建筑群的西侧除埋有马以外,还发现有大批被砍了头的奴隶,由此可见,商朝随随便便一座宫殿建筑,真不知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残害了多少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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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历史没有任何时刻像商朝那样黑暗和诡异,这种恐怖是中国历史的童年———最黑暗的一页。

  对人生命的肆意剥夺,将人头放锅中,把人活埋在柱子下面,这一切,并不是对“神”的敬畏!

  这是大自然的亵渎!

  这是对“人“的轻视!

  如此的王朝,最终在商纣王烧焦的尸体上空,

  化为了灰烬。

  殷商文明又被称为祭祀文明,所谓祭祀就是向神灵以及祖先进献祭品,以求神灵与祖先的护佑。商朝祭祀十分频繁,大事小事都要祭祀,而祭祀后的食材则分给参与祭祀的众人食用。分得祭肉是莫大荣耀,没有地位与身份是吃不上祭肉的。商朝祭祀品多数都是肉食,被制成肉食的祭品除了动物外还有人,人是高级祭品,诸侯的长子更是高级祭品中的佼佼者。商王族活人祭祀与食用人肉是常态,这也是周王室起兵后有八百诸侯追随的主要原因!

  人祭制度源于远古时代,那时生产力低下,人们无法养活许多的人,也为了获得更多的食物,于是将敌对部落的人抓来祭祀祖先,然后将其吃掉。这一制度流行了数千年时间,到了商朝则成了祭祀,不一定所有用于祭祀的人都被吃掉,但是部分被吃掉是肯定的事。周文王长子伯邑考就是被祭祀后做成肉羹吃掉了的。周朝建立后废除了活人祭祀制度,但是人殉制度还是存在。春秋战国时代开始废除人殉制度,明朝皇室曾经恢复过人殉制度。二战时台湾的高山族依然有猎头的习俗,其实就是商朝祭祀制度的延续。

  不要妖魔化商朝。

  活人祭祀这种恐怖习俗,在古代奴隶制时代,存在于很多地方。有的原始部落,这种习惯一直传承到近代。但是商朝活人祭祀是不是很普遍?还没定论。

  比如玛雅人。古代玛雅人就有很多活人祭祀,玛雅人的祭品很多都是10来岁以内的小孩。活人祭祀黑暗、残忍的习惯,那是一定的。玛雅人在祭祀仪式中,会将活人祭品肢解成若干块,或者进行剥皮仪式。所有这一切,玛雅人,就是为了取悦他们信奉的神灵、或者祈求神灵的宽恕。

  比如迦太基人。迦太基人同样爱好活人祭祀,迦太基人祭祀的方式是焚烧祭品。而祭品就是从奴隶中挑选的童男童女。迦太基人遇到战争失败或者是天灾,就会认为是巴力神愤怒了,只有通过祭祀才能平息神的愤怒,祭祀方式就是将祭台上的活人点着。

  为什么说商朝的活人祭祀没定论呢?

  是人们将“人殉”和“活人祭祀”混淆了。商朝比较普遍的是“人殉”。据说,商朝人敬鬼不敬神。“人殉”是给死人的厚葬(算是敬祖先),而“活人祭祀”是对神灵的祈祷,不是一回事。

  在已经发现的殷商遗迹中,更多的是陵墓中的人殉。在殷商墓葬中,各种类型的墓葬中,大墓、中墓,人殉现象相当普遍。一些殷商小墓,也有一部分有人殉。起码说明,殷商贵族中,“人殉”很流行。

  殷商墓葬“人殉”中,虽然也有生殉(活人殉葬),但更多的是杀殉(杀死后,身首异地殉葬)。

  虽然说“人殉”也是蒙昧、野蛮、黑暗的习俗。不过相对来说,商朝的“人殉”要比玛雅的“活人祭祀”稍微开化一点。商朝的“人殉”,基本上是外族人,可以猜想是战争俘虏或者外族奴隶(对于战俘,反正也要杀掉,做了人殉也算物尽其用了,谁让商朝还未开化呢)。

  比如“妇好墓”的殉葬坑里,就有疑似白种雅利安人(雅利安人不好好在西方待着,非要跑到中原周边晃荡,被埋了殉葬算厚待他们了,对侵略者不需要给好脸色)。假如“人殉”都是战俘的话,人殉就不是一种恶习了,而死一种处理战俘的手段。

  不过,商朝灭亡后。周朝“以礼治国”,人殉这种恶习逐渐就灭绝了。

  至于商朝贵族食人,这完全是以讹传讹。

  就因为有一件出土殷商青铜器,里面放了一颗人头,而且专家们看着那件青铜器像是煮东西用的,有人就脑洞大开说是“商朝贵族吃人”。其实商场本身就有一种刑罚,叫“烹刑”,就是把人煮死。不管是柴火堆烧死、锅里煮死,只是一种杀人手段而已,那也不一定要吃掉吧。

  商朝王族食人这一点还有待考证,但是活人祭祀却是十分严重!

  商朝拥有着丰厚的文化底蕴,而在这文化底蕴之中,却蕴含着浓厚的祭祀文化,人祭早已司空见惯,商朝人对祭祀之事情有独钟,祭祀的时候,很多时候都会将大量的牲畜宰杀用以祭祀,同时,大量的人也会被用以祭祀。

  如今的殷商废墟之下,还能发现众多的骸骨,这些骸骨身上很多都有被刀砍的痕迹,甚至众多出土的骨架之上,可以测出明显的钙缺失的痕迹,而只有将骨头放入锅中烹煮,才能形成这种痕迹。

  按照甲骨文中对于商朝祭祀的记载,在人牲共祭的时候,往往会将人与牲畜的内脏完全掏空,此外还有将人以各种手段杀害的残忍祭祀方法,砍头,投水,煮熟,放入炭火中烤,但凡是能想出来的方法,他们几乎都有用到。

  或许也很奇怪,殷商时期的祭祀之法,大多跟烹饪食物有所关联,可能两者间唯一的区别就是烹饪食物烹饪的是可食之物,而祭祀则烹饪的是活人。

  祭祀主要是用来将人牲,或者牲畜,抑或是纯人奉献给鬼神食用,鬼神在食用的时候会食用这些祭品的灵魂,而肉身却是不在鬼神食用范围的,每到这个时候,是不是意味着殷商时期的一些贵族上人可以分食祭品呢?

  当然他们是否真的食用祭品现在是不好判断的,不管是怎样推断,都只能判断出他们可能食用人肉,抑或是食用人身体的一部分,但是无法完全的做出王族真的就是食人狂魔的事实。

  殷商时期还有众多的刑罚,不少诸侯国,或是犯了罪的官员都会遭受到惨不忍睹的对待,伯邑考不就是被做成了肉酱吗?

  商朝王族食人这一论点看似证据确凿,但是如果细想一下,商朝已经进入了农耕时代,虽然肉食也就是众多贵族的选择,但是已经有了替代品,蚕食人肉这种行为被保留下来的可能性也是不大的。

  商朝祭祀之风盛行,不知道让周边多少部族受尽了苦头,因为祭祀用的一般都是周边各部抓捕过来的人口,甚至是某些诸侯王的嫡子都是祭祀用的最高级祭品,不得不说,单单是这种祭祀之风,就已经为商朝判了死刑。

  商因残暴被灭,而周朝以后,却是很少有这种祭祀之利,特别是春秋时代开始,活人祭祀已经几乎灭绝了。

  商朝很重视对祖先和神灵的祭祀,其中活人祭祀最为流行,可谓是一种社会常态。而王族食人一说,虽不能否定,但若将其说成一种常态,还是缺乏证据的。

  商朝的人祭主要使用奴隶,祭祀的领域也非常广,有祭祀祖宗、日月山川,甚至还包括宫殿修建。卜辞中记载,商朝在祭祀先王母亲时,曾用了六十个奴隶。

  在二里冈文化遗址中,在一百多个窖穴中发现有人头和躯干,有些骨架叠压在坑中,还有些人牲共埋一处。从发掘情况来看,这些人可能是被斩杀后埋入的。

  窖穴中的这些死者,都是奴隶主用来祭祀的对象。在郑州的殷商遗址中,发现有五十多座灰坑,坑内有的只埋有人头骨,有些则是被砍去手指和脚趾的骨架。

  在房子的地基之下,还发现有人祭的遗存,这与安阳殷墟的夯土地基的祭坑一致,这些都是奠基时的人祭。商代祭祀山川,用的是专用奴隶,有些仅取头颅。

  据卜辞记载,商人在修建宗庙时,要用幼小的奴隶来奠基。通常是在宗庙的每个门口都要活埋奴隶,在宗庙建成之后,还要活人祭。

  

在商朝活人祭祀甚至王族食人真的是一种常态吗?

  

在商朝活人祭祀甚至王族食人真的是一种常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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